飞机清洁师：给飞机洗澡的特种工
清洗师站上可伸缩梯子擦洗飞机
冬天时给飞机打蜡，清洗师需要站到机身上
洗车通常要经历冲水、打泡沫、擦车、检查等几个环节，那么如果把汽车换成飞机，你能想象那样的清洗场面吗？在杭州萧山国际机场，广厦物业机场分公司就承包了国航、香港航空等在内的7家航空公司的飞机清洁业务。
飞机到底怎么洗，是用人工还是机器？洗飞机和洗车有什么不同，有哪些专业性的要求？飞机清洁师要具备哪些素质呢？带着一连串的问题，记者走进了萧山国际机场一探究竟。
三年前一次清洗比赛
广厦物业接下这个大单
广厦物业机场分公司是如何取得洗飞机的业务，事情还得从三年前说起。2011年3月前，萧山机场的飞机由各家航空公司自行负责清洗，“那时机场有把这项业务外包的意愿，就在我们广厦、上海OS和杭州众宇3家物业公司中挑选。”广厦物业机场分公司负责人张衣红说。当时，机场举行了一次飞机清洁比赛，广厦物业凭借安全高效的操作和系统化的管理优势，拿到了这个大单。
目前全国除了杭州和成都有专业的外包飞机清洗公司之外，别的地区基本由航空公司自行清洗。“未来，飞机清洗业务外包会成为一种发展趋势。”张衣红告诉记者，“因为对航空公司来说，将这项业务外包，可以在很大程度上降低风险和人工成本。”
洗架飞机两三个小时
12名员工一起上阵
飞机在飞行和停放期间，会受到来自大气、地面、燃料废气等各方面的污染，外表面及其部件上不可避免地会沉积烟雾、灰尘、氧化物等污染物。这些沉积物不仅影响飞机的外观，还是腐蚀飞机的诱发因素。因此，飞机清洁师就变得尤为重要。
今年35岁的李宗学是杭州广厦物业机场分公司的飞机外部清洁组组长，在这个行业摸爬滚打了14年。目前，他的团队共有12人，都是40岁以下的男性。“21岁那年刚从学校读完书出来，正愁找工作，有个亲戚说能给介绍个洗飞机的工作。”李宗学坦言，当年“飞机”两个字还是高大上的象征，自己一听就来了。团队中，大部分员工的情况和他差不多，也有部分员工毕业不久，从零开始教起。常年的户外高强度工作，早已经把他的皮肤晒得黝黑，上臂也非常粗壮。
而几乎每一次清洁任务，全组人员都会一起上，每人承包一块，但即使这样，洗一架飞机还得花上两三个小时。根据他的经验，航空公司通常会选择以45天左右为周期，定期清洗飞机。
发动机和飞机头部最难洗
13米的伸缩梯杜绝清洗死角
洗车房已遍布杭城每一个角落，那么清洗30多米长的民航客机是怎么一回事，很多人都没有概念。“我们全部用手擦。”张衣红说。
“你别看飞机远远看上去挺干净，走近一摸一手油腻腻的脏东西。”李宗学说，这些东西要不洗干净，就会大大增加飞行时的阻力和额外的耗油量。李宗学介绍道，飞机也分干洗和水洗。“夏天清洗比较多，冬天因为室外温度低，水洗容易结冰，基本都靠打蜡。”除了清洁方式不一样，随着季节的更迭，飞机清洗的场地也不同。不过无论怎么变，清洗飞机对场地要求很高，既需要质地坚硬的地面，又要照明充足。即使地表温度高达60℃的夏季，清洗工必须在停机坪上作业。冬天稍微好一些，他们在机库里，吊在半空中给飞机打蜡。
和洗车类似，清洁飞机的第一步同样是冲水。李宗学他们用的是消防水管，36米长的水管，灌上水几乎有四五百斤重。光是一个龙头，3个女性都抬不动。冲水的工作，由两个工人合力完成的。每次冲水前，都必须仔细检查一遍不能进水的部位是否完全堵好。
冲完水，接着上药水，类似于洗车时的“打泡沫和冲洗”。李宗学介绍，工人人手一把特制的铝合金伸缩杆，杆子的前段顶着用浸过药水的布，后面跟着一块用于去污的布，不断擦拭。“力道的掌握是很有讲究的，轻了脏东西擦不掉，重了万一没控制好，把飞机皮撞个坑，就影响飞机正常飞行了。”尤其是靠近发动机和机头等重要部位，一个不当心后果不堪设想。“比如机头玻璃，不能用水冲，也不能用刷子，只能用毛巾一点点抹干净。”只有在确保整架飞机的每一个部位都彻底清洁后，工作人员才会再次用清水把飞机冲干净。
冬天，打蜡的工作更繁琐一些。“打蜡的力度要比清洁更大，靠杆子是不行的，必须用手擦。”在给机身的表面打蜡时，工人就会“变身蜘蛛侠”——用安全绳吊着，走上机身进行清洁。为了防滑，他们穿上特质的塑胶鞋防滑。
通常来说，民航客机的机身高度在12米左右。一个能伸缩、最高达到13米的梯子，让工人擦拭到飞机的每一个角落。
和外部清洁全都是汉子不同，内部做清洁的都是阿姨。清洗一架飞机，要25个工人同时进行。普通区域，是大家轮着干，不过像应急门等敏感区域，则会固定经验足的员工打扫。“飞机内部很多按钮、开关都是不能碰的，比如紧急出口边上的阀门，要是一不小心碰到，滑梯弹出来可就是20万的损失。”翁玲玲说。每次清洁队上飞机前，检查登记工具总是必不可少。“带上去几样东西，就得带下来几样，少一根竹签都不行。”一次，内部清洁队结束工作清点时发现少了一颗螺丝，全队25个人加上外部清洁的员工全都留下来，直到螺丝找到为止。
清洗工作基本在后半夜
下雨天才能睡个安心觉
与朝九晚五的工作不同，飞机清洁师并没有严格的上下班时间。365天，天天都是24小时待命。“你永远不知道今天会不会有工作任务，什么时候有。”李宗学说，每天，公司都会有同事值班，拿到当天飞机清洗任务通知后，该同事再通知大家来上班，由于大多数的清洗任务是在后半夜，洗一架飞机就三四点收工，如果洗两架，收工就得六七点了。
“有好几回冬天大半夜接到任务，再不情愿也得从被窝爬出来赶来机场。一来却发现维修人员还没有检测好飞机，我们只能干等着。”同事邓伟平在一旁补充道，“有时等到天亮，通知说飞机来不及洗要飞了，一晚上就白等了。”
李宗学直言，最让他害怕的事就是睡觉的时候电话响。“倒是下雨天，肯定不用洗飞机的时候能安心睡个好觉。”
起码培训半年才能上岗
招人不看文化水平重责任心
什么样的人才能加入飞机清洗师的行列？李宗学说，员工入职前，要进行两到三个月的理论培训，记者翻开一本将近100页的《飞机清洗作业手册》看到，每个部位怎么洗，有什么标准，注意哪些问题，都有详细的要求。理论培训结束后，新员工还会跟着师父实践培训几个月。李宗学坦言，要想真正了解清洁飞机这个工作，一两年时间是起码的。
“招人时对员工文化水平没有太多的要求，住得远的不要，身体要好。”负责飞机清洁业务的翁玲玲说，由于培训一个清洗工起码要半年，公司招人的最大要求就是员工的稳定性和责任心。
洗飞机绝对是一个体力活。虽然辛苦但收入一般。他们的工资由底薪和洗飞机的提成组成。“最多一个月洗过30多架，平均每个月收入四五千吧。”记者打听到，杭城洗车工一个月通常洗400多辆车，收入为3000元左右。
此外，公司绝不允许清洗工“疲劳上阵”，这里的疲劳既指身体，也指心里，“干我们这行，一点心都分不得。一点小失误都可能给飞行带来安全隐患。”李宗学说。如果员工的情绪因为某些事情有所波动，公司会考虑暂停他的工作，“遇到身体情况不好，或情绪不好，领导都会问我们需不需要暂停工作。”（青年时报提供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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